昨晚上,我正在住处练字抄写《心经》,突然间手机响了,扭脸一看,屏幕上显示的是同乡郭幸吉的来电。
于是,放下手中的毛笔,接听电话。电话里,传来幸吉的声音:“忙什么呢?没事的话,走我们去长坤哥那里坐坐。”
“外面太冷啊,零下七八度呢。况且,不知道长坤哥在家是否方便?”我回复他道。
“我给他打电话问问,一会给你回话。”说罢,挂了电话。
放下电话,我又掂起毛笔,心想着把《心经》抄完。谁知,刚抄写到:“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”时,电话又一次响起来。“我刚才给长坤哥打过电话了,他吃席刚到家。我正下楼,你收拾一下,出发吧。”
我答应他后,将毛笔重新搁下,穿上羽绒服。由于担心骑电车太冷,遂决定步行前往。
一出门,身子猛地打了个冷战,心里暗想,晚上可不是一般的冷。顺着为民路向西,在七贤大道交叉口往北。虽然不到晚八点,可一路街上行人稀少,每个人都穿戴严实,步履匆匆。等过了运粮河桥再往西,就来到了馆驿。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,我便赶到了城西王官庄长坤的家里。
就在上个月底,长坤的儿子喜结良缘,在家里办了婚礼。抬头见他家大门口的红囍对联还在。进了他家客厅,顿觉暖意融融,原来,客厅的一角落新安放了一个大铁煤球炉子。长坤的房子是南屋作正屋,即当地人称之为的阴宅,再加上他自己盖的房子空间高,所以冬天特别冷。“这些天太冷,我又把煤球炉子生起来了,要不然晚上客厅里坐不住人。”长坤边忙着倒茶边向我解释道。“嗯嗯,听说过两天零下十几度呢。”我附和他。随后,靠着煤球炉子坐下。“幸吉还没有到?”“估计快了吧,他刚才打电话说过来坐坐聊聊天。”
正说话间,听见大门被人推开,幸吉推着电车进了院内。等他进了屋里,我问:“你骑电车来,怎么还没有我先到?”“刚才拐了个弯,去给孩子买了点药。”“我说呢,我步行都到了,不见你。”这边,长坤准备了焦花生和瓜子,每人倒了杯热茶,仨人围坐火炉闲扯。幸吉聊起了驻村帮扶的事,很快话题又转移到最近单位里的人事调整。转眼他来修武工作快12年了,期间,被委派下乡驻村历练五年有余,可至今仍没有被提拔。我和长坤都安慰他说,好事多磨了。说实话,身为异乡人,凭自己一己之力,如果没有背景和人脉,很难在职务上晋升。长坤也趁势回忆起他当初来修武的情形,弹指一挥间,他来修武已32年了,直把他乡作故乡,为当地的气象事业奉献了大好青春年华。庆幸的是他在单位走的是技术岗,1995年就评为工程师,目前待遇不菲。如今,他儿子的婚姻大事也操办了,盼着来年添个大孙子,享受天伦之乐。我们吃着花生、嗑着瓜子、品着热茶。不一会儿,我和幸吉刚来时的寒意一扫而光。冬夜小聚,也是难得的惬意和放松。
有人说,人生在世,当需拿得起、放得下、看得开。话虽这样说,可每个人心底多少有点牵绊和希冀。尽管我们三个都是在异乡打拼,可每个人的阅历不尽相同。他俩先后在修武娶妻生子安了家,我是一个人寄人篱下,蜗居在单位。黍稷稻梁,有命活着,为了碎银几两而奔波。整天的辛苦忙碌,等多年之后再看看我们所做的事,感觉都可以忽略不计。古人云,是非成败转头空,想想也是。每个人或许都懂生活,但是很少人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。老人常说,苦过才叫生活,熬过才叫日子。也许只有这样安慰自己,心里才会多少平衡些。
不知怎地,几个人又聊起了酒。幸吉说这些天他应酬多,几乎天天喝酒。长坤随即问,我给你弄点酒喝吧?暖暖身子。兴许,幸吉有点酒瘾,他随口答应道:“就弄一两酒就行,多了别弄。”于是,长坤起身给幸吉倒了些白酒,好像是杜康酒,酒瓶包装精美,应该是不错的。幸吉就着焦花生下酒,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。幸吉感慨道,等咱弄了个副科级,也学别人躺平,这些年太累了,身心憔悴。我平静地听着幸吉分享他的心情,只顾喝茶,不想喝酒。也许,世上没有不痛苦的人,只是痛苦的程度不同而已。这些年,幸吉没少付出,但仕途有点不顺,估计时机不到吧。作为同乡,自己没有力量帮他一把,唯有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,安慰安慰他,陪他减减压。毕竟,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希望来年幸吉能心想事成,也祝愿长坤早日儿孙绕膝,生活甜美。
转眼临近晚上九点,为了不影响长坤家人休息,我和幸吉起身告辞。返回的路上,我想这次围炉夜话有点意思,时间虽然不长,但大家交流了思想,分享了感悟,当然也增进了彼此间的友谊。旧岁有所得,新年有所期。我在心里默念道。
2023-12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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